减缓全球变暖，让我们一起来种树吧！

2020/02/01

温室气体是全球变暖和气候变化的主要原因，而树木对于减少温室气体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树木就像海绵一样，吸收了人类和其他生物活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而当积木成林，这一效果则更为强大。

印度尼西亚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国家，因为我们拥有大片的热带雨林。然而，不幸的是，由于非法砍伐、森林开发、土地占用等原因，印尼的森林面积锐减，森林退化严重，这是违背可持续性原则的。 森林受到严重破坏，也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很好地吸收温室气体了。

森林的退化，以及越来越多污染物的产生和排放，这使得大气层的热量不断堆积，气候变化加剧。对此，印尼政府正在采取行动，鼓励印尼人民通过植树来解决这一问题。

2008年，印尼总统发布了“第24号总统令”，将11月28日定为印度尼西亚植树日并且规定当天每个印度尼西亚社区至少种植一棵树。

一片红毛猩猩栖息地被PT. Global Primatama Mandiri公司毁坏

2020/01/18

印度尼西亚东加里曼丹省贝劳市Kelay区Merapun村附近的森林，原本是红毛猩猩的栖息地（依据：印尼红毛猩猩论坛发布的红毛猩猩数量和栖息地生存能力评估数据和地图）。 但现在，这里变成了PT. Global Primatama Mandiri公司（PT.GPM，隶属于Palma Serasih集团）的棕榈种植园。日前，该公司正在清理这片森林。

事实上，该公司自2017年以来一直在进行森林砍伐和土地清理工作。他们被允许在离Lesan河森林保护区不远的地方进行森林开发。基于2014年PT Berau Regent第343号法令，PM GPM进一步扩大了油棕种植园的范围，面积达7400公顷。 除了PT.GPM以外，Palma Serasih集团还拥有另外11家经营棕榈油的子公司。该集团在印度尼西亚证券交易所（IDX）上市， 持有PT Jalinankasih sesama 41.38%、PT Serasih Holdico 35.01%、Budiono TanBUN 8.49%、DBS Bank Ltd SG 5，31%、Society 9.81%、Budiono TanbunDireksi 8.49%的股份。

不幸的是，印尼环境与林业署给该公司颁发了森林开发的执照，允许该企业砍伐本应是红毛猩猩家园的森林。这极大阻碍了保护野生红毛猩猩的进程。由于适宜红毛猩猩居住的森林在不断锐减， 数千只本应返回森林的红毛猩猩被迫呆在救助中心，这也导致了更多的人兽冲突问题。

婆罗洲保护行动减灾救援队

2020/01/04

在婆罗洲，棕榈种植和煤炭开采是森林的最大的“杀手”。对于这两种情况，唯有通过抗议才能迫使这些公司停止毁林。而在抗议之后，我们还需要建立一个保护区来保护森林、当地社区和野生动物。

因为森林砍伐，许多野生动物失去了家园，而因栖息地丧失导致的人兽冲突最终也往往以野生动物的死亡收场。事实上，森林砍伐不仅会影响到野生动物，也影响到森林周围的居民以及世界的人们。 因为森林砍伐会导致全球变暖，而洪水、山体滑坡和火灾等自然灾害也都证明了毁林的严重性。

如果没有人阻止这些公司毁林并迫使它们关注森林保护，这些公司将继续以经济发展的名义来破坏森林。

2020年，婆罗洲保护行动成立了一个减灾救援队，旨在救助那些在森林砍伐引起的生态灾难中需要帮助的人和动物。这个团队的任务是定位森林砍伐的位置，描绘潜在冲突，并在火灾、山体滑坡、洪水等自然灾害中救助受灾民众和动物。

让我们和减灾救援队一起，为应对每一次生态灾难做好准备吧！

感谢您在2019年为我们提供的支持!

2020/01/01

婆罗洲保护行动团队在此感谢您在2019年为我们提供的帮助。在您的帮助下，我们恢复了大片的曾被破坏或焚毁的森林，种植了数千棵树苗，救助了成千上万的野生动物。

这封感谢信来自婆罗洲热带雨林深处的Merasa村。无论您现在身处何方，我们希望您都可以收到我们的感谢邮件。

在2019年，长达5个月的旱季改变了森林中的许多事情。2019年对于我们而言是极为艰难的一年。但是在您的持续帮助下，我们克服了种种困难，最终走过了2019年。

祝您一切安好！

婆罗洲保护行动全体工作人员 敬上

大火的结束

2019/10/01

雨水浸透了所有被焚毁的森林。现在，最后一个着火点也被扑灭了，这象征着我们与东婆罗洲大火斗争的终点。对于消防人员和所有野生动物来说，今天是值得欢欣鼓舞的一天。我们向大自然母亲承诺，我们将重新恢复所有被烧毁的森林，让森林重新恢复生机。

我们非常感谢所有向我们提供捐款和帮助的人们，你们的支持为我们提供了坚强的后盾！

阻止大火

2019/09/20

婆罗洲保护行动和村民一起救火已经两周了。在Merasa村，一共有8个着火点，有100多人参与了这场拯救森林的战斗。此刻，大火还在Merasa村庄周围蔓延。今晚，我们守候在靠近农田和森林的地方观察火势，以确保夜深人静时，大火不会烧毁这些区域。明天，还有很多着火点需要被扑灭。

Merasa村庄是达雅克人的家园，也是婆罗洲保护行动的基地。在Merasa村需要您的帮助，我们需要资金来购买更多的汽油，更多的消防背包，水管，食品，口罩和基本的消防设备等。

二手电脑——帮助儿童走进互联网世界

2019/05/13

今晚，村里的孩子们正在学习如何使用电脑。对很多孩子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电子设备。

这些二手电脑是村里关心教育的好心人捐赠的。但电脑数量依旧不足，孩子们只能分为4组，每组共用一台电脑。

为了让更多孩子可以跟上互联网世界的脚步，我们正在向外征集电脑等电子设备物资，以及计算机教学志愿者。

如果您有意向为我们提供帮助，请发邮件联系infocanborneo@gmail.com。感谢！

温室气体

2019/05/01

我们深知，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数量之多，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我们已经看到，两极冰川融化，北极熊挨饿……

对此，你是否意识到，热带雨林的火灾是一个主要原因呢?

由于市场需求巨大，棕榈产业已经成为印尼的一大经济支柱。为了经济利益，大量印尼当地人前赴后继地加入破坏热带雨林的大军。出于成本控制的考量，他们往往采用廉价且快速的燃烧法来清理森林。但这极有可能导致不可控的森林大火，而森林大火一旦发生，便将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而且会向大气中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

加入婆罗洲保护行动，让我们一起对抗失去森林的痛苦吧!

当这支来自中国的部落丢失了他们的传统纹身

2019/04/26

达雅族是一支来自中国大夏族的部落，现主要分布在婆罗洲，这支部落在很久之前和泰雅族、赛雅族一起南迁到台湾、印度尼西亚、文莱、马来西亚等地。这里有很多特别有趣的传统文化，包括传统纹身、长耳垂、服饰、舞蹈和音乐。

达雅族历史的追溯

达雅族的传统文化从中国发源，但是由于时间、战争、以及部落迁移的原因，许多传统的达雅族习俗已经被改变，甚至永远被遗忘在了历史中。

达雅族和泰雅族的祖先都是大夏族，在这两个部落里有许多相似的习俗和文化。两个部落都信奉着一种鸟类，他们相信这种鸟能给他们带来好运，是智慧的象征。 他们都相信经过一种特殊的仪式（达雅族是在木屋中进行的仪式，泰雅族是彩虹桥），他们能够到达和见到他们所崇拜的地方和人。 这两个民族同样都有纹身的文化，在泰雅族，女性在结婚之前一定要纹身；在达雅族，男性在结婚前也会在后背纹身。从这里，我们看出达雅族和中国还是有着丝丝缕缕，不可切割的联系。

二十世纪是一个多难的世纪，印度尼西亚发生了许多战争和侵略。不幸始于1777年，荷兰的入侵带来了外来宗教，他们散播宗教迫使人们放弃了自己的传统信仰和文化，因为本地一些传统文化在外来宗教里是不被允许的，例如长耳垂，达雅独特纹身。 同时也一直因为政府边缘化加里曼丹岛及其文化，在往后的两百年内，本地传统文化从每一代人手中不断流失。尽管当地部落的文化长老也曾想再次复兴这些传统的属于达雅族的文化， 他说，现在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现代化的生活，他们不敢再去尝试那些传统的东西，以至于那些传统文化如纹身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符号。

寻找达雅族的传统纹身

在达雅族，传统纹身代表着重要意义，并传递出相关信息，如是否结婚、是否足够勇敢以及在部落里的社会地位，所以每个传统的达雅族人都拥有自己的纹身。达雅族人一般会在14-15岁时开始纹身。 达雅族纹身的颜色是蓝黑色的，如果身上有带有颜色的纹身，那并不属于达雅族的传统纹身，他们通常会在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洗去。取得族长的许可，举行祭祀仪式之后，便可以请当地有名望的纹身师开始纹身了。 从埋线到绘制，这个过程非常漫长，部分纹身通常会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绘制全身，甚至会花近半年到一年。

达雅族纹身中，不同的图案象征着不同的意义。普通达雅人都会将盔犀鸟、老虎和龙（蛇）作为纹身的图案，老虎、龙（蛇）是勇敢和权利的象征，而盔犀鸟在达雅人中心是自由的象征。 盔犀鸟对于达雅族最为特殊，在人们还没有猎捕盔犀鸟前，婆罗洲曾是盔犀鸟的天堂。盔犀鸟飞得比一般的鸟高和远，所以人们把它作为自由的象征。在达雅族传统民居里可以发现许多有盔犀鸟元素的服饰、装饰品甚至是舞蹈和音乐。

当地达雅人会十分乐意告诉你关于纹身的含义，但是只限于普通没有特殊意义的纹身。如果问起一些有特殊意义的如只有王室的人才可以纹的纹身，他们一般不会告诉你，因为普通的达雅人并不知道。 这种特殊的纹身所蕴含的意义，王室成员只会告诉自己的亲人。最为鲜为人知的两个图案分别是男性王室成员身上的茄子花和女性王室成员身上的达雅族女性头像。

从普通的老百姓到大臣和王室成员，不同社会阶级的达雅人纹身的部位都是不同的。对于男性来说，他们主要在这4个部位纹身，分别是左右胳膊和前后颈。一般纹的是花，这种叫Bunga Terong的花在中文里是茄子花的意思。 一般男性都先从右边开始纹，纹身数量越多代表他的等级越高。但是只有国王才会拥有四朵完整的花，因为只有国王才可以在后颈纹身。对于女性来说，也同样是这四个部位，左右臂膀和前后颈。 在地位等级高的女性身上，人们可以看到达雅族女性的头像。

在每一个部落里都会有王室的人，对于这些王室的人也会有一些特殊的规定和要求，如果有人违反了还是会受到惩罚的。如果男女双方都是王室，他们所生的小孩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有权力去绘制专属王室的纹身， 男生可以绘制那四个特殊的部位并带有茄子花，女生可以在脚上或手上绘制达雅族女性的头像。但是如果有一方不是王室，那么他们的子女都不可以做以上的绘制。但这样的社会阶级并不是不可打破的， 如果男性为部落做出了杰出贡献，如他们带领了族人们迁移到一个新的更有助于他们生存和发展的地方，那他就有资格去绘制茄子花。

但可惜的是，在我前不久前往调研的东加里曼丹岛Merasa村庄，已经很少有人拥有传统的达雅族纹身，更别说王室纹身。村里的老人说，这个传统在1973年外国入侵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传统文化为何丢失？

Merasa村庄生态旅游项目工作人员Linus说，文化逐渐改变，很多达雅年轻人不再想拥有纹身，因为他们不想与别人不一样。当地的小学老师Uci告诉我，政府为了执行禁止纹身的政策，甚至禁止有纹身的小孩上学。受到政府的影响，达雅人逐渐开始穿长衣长裤，遮盖他们的纹身印记。

Uci外婆是村里为数不多还记得那段历史的老人，她的丈夫是当时王室的成员，也是一名纹身师。但当我见到Uci外婆的时候，她也穿着长衣长裤遮盖着腿上和手臂上的纹身，并且刻意回避我关于传统纹身的话题。Uci说，之前外婆十分愿意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纹身， 但是现在她搬到了更繁华的县城里，于是她穿起长衣和长裤遮住了自己的纹身，因为她害怕纹身显露出来后，别人会用另类的眼光去看她。 在社会的压力下，她说服自己，拥有那些传统文化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现在的人们也不会理解传统文化。于是，她把自己身上独有的符号掩盖了起来，淹没在了人群里。

纹身是达雅族的文化象征，还有更多的文化随着社会的发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当我问起村庄里唯一一所中学的学生关于传统文化的内容时，孩子们茫然地看着我，仿佛这些文化和历史不曾出现在他们的村庄里。 当初带着第一批村民迁徙到Merasa村庄的长老Bilung说，政府政策的影响使得越来越多达雅人不想与别人不一样。达雅人渐渐习惯了现代化的生活方式，有的达雅人甚至把自己的当地名字改成了西式的名字。

四十年前，入侵者进入印度尼西亚后发现了纹身和长耳垂的达雅人。基督教中，纹身是不被允许的。印尼政府面对入侵者的威胁，同时也因为不够了解和认同达雅族的纹身文化，最终接受纹身是不好的东西。于是为了更好地推进社会的发展印尼政府发布了禁止纹身的政策。

1973年之前达雅人一直信奉崇拜祖先灵魂，而随着基督教的到来，他们逐渐地由信仰自己的神灵变成了信仰上帝，也开始忘记他们独有的文化包括传统纹身。

尽管很多达雅老人穿起长衣长裤掩盖着纹身，但是他们心中一直都存留着达雅文化。达雅族内也会有一些人愿意一直不停地告诉达雅孩子们关于达雅族的文化和传承文化的重要性。如果一个部落遗失掉了他们的特色文化，这个族群的灵魂和精神就遗失了。 就像Linus说的，文化的丢失导致许多达雅人并不知道如何成为一个达雅人。

成为达雅人

这支从中国西南迁徙至加里曼丹岛的传统部落在融入现代生活的同时，正在尽力避免着传统的流逝。

在Merasa村庄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重新关注他们的传统文化，在学习英语的时候，也愿意学习部落的传统舞蹈和音乐；走进村民粉饰一新的居所，墙上仍展示着达雅族的“传家宝”-剑和盾；古老的丰收庆典也在年轻人的组织下，渐渐回到大众的视野，并且颇受喜爱。

对于没有在传统文化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所有知识的来源是老师和族里的老人。于是这些传统的故事口口相传，再一点一点扎根在孩子的心里，引领着他们成长为达雅人。

长老Bilung说，文化最终是会被改变的，他们会被时间所改变但也会被时间所修正，因为文化的本质是人。

离开Merasa村庄的时候，我想起中国的皮影戏、戏曲、古琴，还有很多渐渐淡出大众视野的传统文化宝藏。它们曾经也像达雅族的纹身一样深深地印刻在人们心里。不要让它们被淹没，我们应该带着一颗炙热的心去敬畏和传承中国的传统文化。

吁保护红毛猩猩，中国00后女孩远赴印尼加里曼丹岛调查毁林

2019/04/25

何杨博雅是一名00后，在上海的一所双语学校读中学。

为了呼吁保护红毛大猩猩和生物多样性，2019年年初的寒假，她和伙伴远赴印尼加里曼丹岛，去了解加里曼丹岛的森林砍伐现状以及对当地环境保护和社区发展的影响。

这是她给诺亚绿种子发来的观察和感悟。

跨国公司买地砍树挖煤

“1970年，当我们从上游搬到Merasa村庄的时候，这里只有森林。人们通过种地、打猎来维持生计，达雅克人与自然有很亲密的关系，我们依赖自然……”这是印尼东加里曼丹岛Merasa村庄达雅克部落长老Bilung眼中的人与自然。

然而，人们赖以生存的森林却正在遭受着毁灭性的破坏。

自2002年起，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中国以及印度尼西亚当地的木材公司、煤矿开采公司和棕榈油生产公司来到位于印度尼西亚东加里曼丹岛的Merasa村庄，在获得当地政府的运营许可后，购买当地的私有土地来进行大面积的木材砍伐、煤矿开采和棕榈树种植。

很多村民在巨额金钱补贴下，纷纷选择以每公顷1000-2000美元的价格卖出了自己的土地。

Bilung长老告诉我们，本地的煤矿开采公司KALTIM JAYA最后从当地居民手中购买了总计304公顷的森林土地。一位在煤矿公司工作的工人说，公司在砍伐并出售森林里的木材后，通过人工爆破和挖土采集煤矿，并用汽车和轮船将煤矿销往世界各地。

煤矿开采公司的到来为当地村民创造了大量工作岗位，据村民说，KALTIM JAYA公司的工人每月月薪在300到1000美金不等，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煤矿开采公司还会每年交给村庄两万美金的建设资金，并由村里自行决定如何使用这笔资金。因为公司每年的建设资金，村庄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人均收入得到了有效的提高。

生物多样性遭到严重破坏

与此同时，煤矿开采对水资源、土地资源、森林动物以及当地居民的生活都带来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森林被砍伐后无法收集和储蓄雨水，以往通过植物来传输到根部土壤而形成的地下水和小溪逐渐消失不见，村民赖以生存的大河因此蓄水量逐渐降低，河水也变得更浑浊。不仅如此，煤矿公司为了借助水势来运输木材，甚至人为地将曲折蜿蜒的河流通过截断原有河流、开凿新渠的方式来变成直流以减少运输时间。

煤矿的开采同时也对当地的土地资源带来了难以修复的破坏。

当地NGO Centre for Orangutan Protection（COP）的工作人员LIinus说，恢复一块土地的成本大约是重新购买一块土地的三倍。于是为了节省成本，煤矿公司一般选择开采完一块区域的地下煤矿后，直接购买并开采新的森林。这也意味着随着Merasa村庄周围每一片森林被开采，这片森林也就永久地消失了。

另一大受害者是森林的原住民——野生动物如红毛猩猩、长臂猿、麝猫等。

www.orangutan.com官网的数据显示，在过去二十年内，红毛猩猩因火灾、棕榈树种植和煤矿开采已经失去了约80%的栖息地。根据WWF官网提供的数据，贝劳和苏门答腊的红毛猩猩在过去一个世纪内从23万只减少到了约10万多只，目前已经被列为濒危保护动物。即使在森林中划定一片保护区域，红毛猩猩也依旧难以生存，因为红毛猩猩会因干湿季的交替而迁徙。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人员曾在新的棕榈树农场救下红毛猩猩，原来红毛猩猩迁徙到此，却发现曾经栖息的森林已经不在，找不到任何食物。

煤矿开采给当地居民的生活带来了破坏性的影响。消失的森林让以打猎和耕种为生的传统达雅克族难以维持生计。即使村民通过卖出土地而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财富，一旦钱财花光或者开采公司在开采完毕撤出当地后，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没有森林可以打猎和耕种而带来的生存困境。

在采访过程中Bilung长老和COP的工作人员Simson都提到煤矿开采需要频繁爆破，导致每年旱季空气中都弥漫着大量的灰尘。Simson说每次他清理完地板，马上就又会出现一层新的灰尘。

森林不仅是达雅克人生活的依赖，更是精神和文化的信仰。

一直以来，达雅克人从森林中获取赖以生存的资源，也以森林为基础构建了独特的文化。

当地的人们从森林中产生万物有灵的信仰，从盔犀鸟创造出灵动的舞蹈，从动物和植物身上产生纹身的灵感。

正如Linus所说：“当森林消失了，人们可以从哪里学到这些自然赠予的知识呢？”长老Bilung也提到，一旦丢失了达雅克族本身的文化和民族特色，那么当他们去到其他国家，达雅克人就无法展现其文化的独特性，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也是整个达雅克族不想看到的未来。

煤矿开采公司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千人村庄长久以来自然、人与文化的三角平衡。

在这之前，森林为人们提供着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资源，人们也由此而产生了敬畏自然的信仰文化，一代代传承，使森林可以长久的为人类提供足够的生存资源，这一稳定且可持续的三角平衡使得人们可以自给自足。

然而开采公司的突然造访，使得人们在还没有钱的概念的时候，需要钱去满足现代社会的需求比如教育和医疗；在尚未得到充分环保教育的情况下，丢失了从自然中形成的爱护并存在于自然的文化；在还没意识到过度开发会带了什么后果的时候，丢失了长久以来赖以生存的森林。

长老和NGO们的努力

一声巨响后消失的森林，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们问起一位在KALTIM JAYA煤矿开采公司工作的年轻工人，他说：“当我站在山坡上看到我曾经游玩的森林已经消失时，我也感到非常伤心……但事实是即使我退出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所以我还是会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他在刚刚加入公司时，公司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会修复森林，但这几年过去了，他发现公司只是种植了一些可以快速生长的树木来掩盖森林破坏的真相。“森林已经被毁灭了，即使重新种植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除了被动地接受，更多人选择主动站出来保护森林。

首当其冲的，就是村庄里的长老。Bilung长老非常重视环境保护，他认为：“在未来的50年内，我们仍需要森林。”他和其他长老多次在外来公司与当地村民交涉的时候告诉每一个村民森林的重要性，并与煤矿开采公司交涉，让开采公司保留一些具有特殊文化意义的内容如墓穴，图腾等。

而管理着整个流域上下十个村庄的文化部门长老Andreas也表示他曾尝试主动向政府反应开采公司对当地环境造成的破坏，但当时政府却通过武装压迫来迫使当地居民配合开采公司的工作。他放下手中的烟，叹了口气：“我对现在村庄的境况感到困惑，而我却无能为力。但当新一轮的开采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会在那里，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森林。”

不仅如此，许多当地的村民也为了保护森林站出来，加入志愿工作。Idam来自Merasa村庄，他不怎么会说英语，在和我们交流时显得少语而内敛，但在森林里行走时他却像自然的孩子一样从容自如。他说他的父亲是一位猎人，所以他从小在森林中长大。因为不忍心看着森林逐渐消失，于是他决定加入CAN Borneo（当地自然生态保护组织，以森林保护和修复为主要工作），通过种植原生树种，逐渐恢复森林生态。

在庞大的资本面前，环保意识倡导固然重要，却无法救每日消失的森林于水火。CAN Borneo选择在农民向开采公司出售农地之前以同样价格将土地买进，并种植原生树种和果树。这种做法既阻止了开发公司对森林的破坏，又使得NGO可以通过售卖果实来获得收入以维持组织运作。他们还计划将来在这片土地上建设自然教育基地，带领学生来到这里，通过实地参与种树或者森林行走教学的方式，让学生们再次感受祖辈对森林的信仰，激发学生保护森林的热情。

木材出口、棕榈油生产和煤矿开采支撑着整个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尤其是棕榈油，印尼是世界头号生产国，根据Index Mundi公布的数据，2018年印尼一共生产了3460万吨的棕榈油，比去年增长了8%。为了达到政府每年制定的目标生产量，接下来在印尼全境范围内仍需要更大规模的森林开发。

"我想把好的和坏的都展现给你们看，然后让你们来决定你们会怎么做。”出生于加里曼丹岛的环保者Linus说，“这需要一步一步慢慢地改变，但是如果现在不开始行动，最后就什么也不会留下。”

何杨博雅

00后，环保爱好者，2019年年初和伙伴前往印尼加里曼丹岛的Merasa村庄，探访当地NGO工作人员并调研当地煤矿开采带来的森林破坏现状和人们的应对方式。

当“森林之人”掉落树冠，森林警察COP在行动

2019/04/23

Orang utan在印尼语和马来语中的意思是“森林中的人”，指的是在森林中生活的红毛猩猩。它也被称作人猿、红猩猩、猩猩，属于灵长类人科，与猴子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尾巴，能用手脚拿东西。红毛猩猩与大猩猩及黑猩猩一起常常被称为“人类最直系的亲属”，与人类的基因相似达到了96.4%。

在过去的20年间，将近5万只红毛猩猩因为森林砍伐而死去。这种憨态可掬的动物目前在世界上仅存三万只。《猩猩日记》中说，如果再不行动，印尼野生红毛猩猩将在10年内灭绝。

当“森林之人”丢失了属于它的森林

1986年，印尼经济垮塌，为了促进经济发展，走出困境，政府开始开放棕榈油开发。在收购村民的土地后，棕榈油公司通常对土地进行完全砍伐，再进行油棕树种植。等25-30年油棕树的经济寿命到了之后，这样的土地通常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来恢复。KEHATI基金会加里曼丹岛项目负责人Ahifi说，森林的初步恢复要不间断花费35年和三倍以上的资金。因此，大多数公司不愿花费额外的金钱和劳动力，而选择去砍伐更多的原始森林。

油棕树的种植地大多选在靠近水源、没有高大粗壮的树木、地势较为平缓的地域，这和红毛猩猩的生活环境极为相似。挖掘机将一片一片森林推倒后，失去了栖息地的红毛猩猩因为无法获得原生食物而生存艰难。一线野保人士透露，无食可觅的红毛猩猩会吃油棕树的幼苗。每株树苗300美元，而一只红毛猩猩一天可以吃20株。红毛猩猩随着旱雨季迁徙，再次回到自己的家园发现森林不再，茫然地行走在油棕树林里，却已经变成了自己家园里的“害虫”。

因为栖息地越来越少，幼年红毛猩猩被当作宠物售卖的行为也越加频繁地见诸报端。据报告显示，在过去10年中，因非法宠物贸易而被杀害或抓获的人数高达2万人。东加里曼丹岛Merasa村庄长老说，红毛猩猩幼崽极其可爱并且通人性，所以人们喜爱把红毛猩猩幼崽当宠物，当幼崽逐渐长大后可能会被放回森林。但这些红毛猩猩身体较为虚弱，由于从未学习野外生存技能，放回野外后很快就会死亡或是被人类猎杀。

东加里曼丹岛贝劳县政府林业局的官员告诉我们，棕榈油产业现属印尼排名第一的经济效益产业，而伐木产业、煤炭开采紧随其后，是印尼经济效益的主体。他向我们展示了政府的森林规划示意图和数据，显示政府对于棕榈树行业有着明确的目标，2019的目标大约为40万吨，而2035年为60万吨。现阶段森林的砍伐和油棕树的种植仍然满足不了政府的要求，这意味着政府接下来将继续支持油棕树种植、伐木、煤炭开采的开发。

当“森林之人”丢失了属于它的森林，它的生存也将变得越来越坎坷。

森林警察COP在行动

针对红毛猩猩面临的种种生存问题而数量剧减的现状，COP（Centre for Orangutan Protection）诞生了。COP是印尼一家致力于红毛猩猩保护，且与当地社区紧密合作的一线NGO（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

COP作为一家印尼本土红毛猩猩保护组织，主要是给予那些失去栖息地而受到伤害的红毛猩猩、失去母亲的幼儿以及被监禁的红毛猩猩一次重返野外的机会。加里曼丹岛项目负责人Linus本人相信，野生丛林才是红毛猩猩真正的家，即使最后经过努力，红毛猩猩还是不幸死去，也好过待在动物园的笼子里度过一生。

COP常年扎根一线，和本地社区保持着非常紧密的联系。村民在野外发现疑似无处可去的、受伤的或被当作宠物圈禁的红毛猩猩，会打电话让COP前来救援。政府发现一些受伤严重的红毛猩猩时候，也会寻求COP的专业医疗帮助。

时刻等待着救助电话的COP工作人员，会在接到救助电话的第一时间内派遣一支救援小组带着特殊的医疗设备前往现场。他们会用气枪先将红毛猩猩麻醉，以防红毛猩猩在反抗时伤害到工作人员和自己，当场进行简单的医疗处理和输液后将它们放进特制的运输箱子里，运输回救援中心，进行治疗和照顾。

生活在救援中心的红毛猩猩受到人类无微不至的照顾，直到痊愈成熟到可以再次回到野外生活。人类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学习到进入社会独立生活，COP也为红毛猩猩开设了一家独特的“学校”。在3个月的“学校”时间里，饲养员24小时陪伴红毛猩猩幼崽，从最初级的救助，到进入“丛林高中”进行爬树、觅食的训练，最后送到“大学”—一个隔离的无人丛林或小岛。猩猩将在这座“大学”开始独自习惯野外生活，而饲养员在隔离区外的站点观察记录其成长状态和进行补充喂食。等到红毛猩猩对于人的召唤不太予以理睬，变得更加野性后，就到了“毕业”的时候了。COP会把“毕业”的红毛猩猩带到一片野生保护区域进行放归，并在放归后的一段时间内进行下尾随观察，直到确保红毛猩猩能够自己在野外生存。

Linus说，不幸的是，并不是所有的猩猩最后能够学会生存技能回到野外，还有一些感染了疾病的红毛猩猩也无法再次回到野外，这些红毛猩猩大多数只能一直呆在笼子里，在人类的照顾下度过余生。

红毛猩猩保护不止于一线的红毛猩猩保护工作，COP的工作人员还积极向本地社区进行动物保护知识的传播和普及。很多拥有森林土地的本地村民在棕榈油公司提出的高价利益下，选择售卖自己的土地，因此让本地居民了解红毛猩猩的生存现状和保护红毛猩猩的必要性，也是遏止问题发生的办法。COP定期面向大众举办“五日森林警察学校项目”，旨在让大众了解保护红毛猩猩的工作内容和重要意义。而Linus本人也是在2011年参加了这个项目的学习后投入了保护野生红毛猩猩的工作当中去。Linus 坦言，这样的项目欢迎任何人参加，若是那些棕榈油田的工人想要参加，他也十分乐意和他们交流。

活动于一线的COP掌握着每片森林的破坏现状和野生红毛猩猩的生存状态。前往实地调研时，COP的工作人员会带上GPS定位器，并在每一张实地照片上标注具体坐标，这些照片内容包含红毛猩猩的活动印迹或是它们的尸骨、森林砍伐现状等。这些精准收集的数据会在经过可视化处理后形成详细的电子地图，将一线情况清晰地反映出来，并起到监督商业公司合理开发森林的作用。

作为一个非政府组织，COP的资金来源主要是公众募款，在官网上便可以看见他们的募款信息。另外，他们也会举办慈善音乐会、出售不含棕榈油的产品、通过COP的各国朋友在国外筹款，来支持红毛猩猩的救助工作。

COP是唯一一个由印度尼西亚本地人创建的一个保护红毛猩猩的非政府组织，正式雇员总共35人，分为救援中心、抗议活动、非法野生动物交易调查三个小组，几乎都活跃于一线。Linus常年奔波于没有信号的雨林中，他开玩笑说：“我们的总部确实在雅加达，但是你基本上在总部找不到COP的工作人员，顶多只有一位同事，同时负责收寄材料、财务、人事等等工作。”

你可能会好奇都是什么人在做着这些看似有趣又危险的工作？其实COP招募工作人员并不十分看重教育程度，而是看申请者能做什么，如爬树、游泳、开船、英语等等都是非常有用的技能。除了正式雇员之外，COP还在村庄里搭建了青年志愿网络，带领村庄里的年轻人进行救援、倡议、知识传播等等工作。正在红毛猩猩野化小岛工作的Ibei笑起来很害羞，她说她在雅加达念大学，申请过来做志愿者，会在COP工作半年，工作内容是进行红毛猩猩野化观测和喂食。

政府在运营过程中离不开NGO的支持和协助，贝劳县政府林业局的官员告诉我们，当中央政府进行森林规划之后，会请社区和相关NGO来帮忙调查核对，若有问题及时调整。当政府在给公司办法经营许可的时候，也会请NGO一起讨论，倾听NGO方面的意见。COP作为一个一线的红毛猩猩保护组织，为政府提供了许多有用的相关的实地信息和数据。

相较于国际NGO而言，COP还是一个小小的本土NGO，但他们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Ahifi解释道，COP这种一线NGO的工作人员往往来自本地社区并且常驻当地，比政府更加亲近本地社区，和村庄居民们也有更充分和顺畅的交流，因此在进行实地调研和解决当地问题方面，一线的NGO会比大型的国际NGO更加高效。

如Merasa村庄的长老所说：“正是COP来到村庄，才让他们逐渐明白了保护红毛猩猩的重要性，保护红毛猩猩这一旗舰物种，就是在保护他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森林。”

森林大火正在肆虐

2019/04/01

据VNA（越南通讯社）报道，苏门答腊岛上的六个省和婆罗洲岛上的加里曼丹省发生紧急火灾灾情，印尼正在部署数千名武警及消防队员实行救火。

根据美国国家减灾局发言人阿格斯·维博沃（Agus Wibowo）所述，截至7月31日，印尼的灾情危险地区不断增加，其中有124起严重火灾。他说，政府已宣布廖内省，南苏门答腊省，西加里曼丹省，占碑省，南加里曼丹省和中加里曼丹省的泥炭地地区（非常易燃）处于紧急状态, 当局已从部队，警察和地区减灾机构调遣了5679名人员到这几个省，并部署飞机进行水弹灭火。

他们砍伐，我们种植

2019/03/01

我们已经在这条河边看到了数千次同样的场景：人们砍伐树木，挖出红色的土壤，来开采煤炭，然后将煤炭顺流而下运出，最后送入发电厂。在同一条河边，我们将绿色的树苗，从下游逆行到上游，进行播种，恢复森林。

我们也希望通过种植经济作物，给当地人开辟新的生计道路。因为煤矿的经济效益是有限的，不可持续的。当煤炭开采殆尽后，我们的土地上留下的将只是永恒的伤痛。

"森林警察"与印尼最后的红毛猩猩

2017/09/12

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岛，又称婆罗洲，是世界第三大岛，位于东南亚马来群岛中部，森林覆盖率达到80%。红毛猩猩（Orangutan，意为“森林人”）曾在这片土地上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它们的眼中，透露着欢乐与纯真。 那时，天空的蔚蓝映衬着岛屿的青绿，伴随着悦耳动听的犀鸟鸣叫，生意盎然。

但后来，一个黄色“新物种”在森林中出现，原有的宁静被彻底打破：随着棕榈油产业的扩张，印尼的热带雨林逐渐被黄色推土机夷为平地，又变成了种植园。“森林人”红毛猩猩就此失去了家园。

“当你从飞机上看加里曼丹岛时，你会觉得，天啊，好绿，这是一片美丽的森林。然而事实上，它们已变成大面积的棕榈树种植园。”理萨是印度尼西亚环保组织COP（红毛猩猩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 COP在英语中是警察的意思，在印尼，当地人对警察没有太多好印象。因而，COP有一句口号：this COP, not that COP。翻译过来就是“和那些糟糕的警察不同，我们是真正的森林警察。”

COP起源：哈迪与他的“猿猴十字军”

20世纪80年代中期，加里曼丹岛的森林面积相较20年前总体下降了25%，并以每年130万公顷的速度不断被破坏。大面积的森林被棕榈油业公司的挖掘机无情铲倒用以耕种棕榈油树。 棕榈油，听似陌生，但在食品领域，日用化工及其他许多工业领域都极其常见。随着全球对于棕榈油需求量的急剧上升，自1986年起，棕榈油业在印尼开始了快速扩张。

对于树木的砍伐使得印尼的生态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冲击，野生动物的栖息地被无限缩小，许多物种的栖息地被威胁。被称为“森林人”的印尼国宝红毛猩猩就是最具代表的一员。 红毛猩猩是全球四大类人猿之一（大猩猩、黑猩猩、倭猩猩和红毛猩猩），是亚洲唯一的类人猿，它们只生活在苏门答腊和加里曼丹（印尼和马来西亚）。根据科学家研究，红毛猩猩与人类有97%的基因相似度，也就意味着， 它们和人类一样，能感觉到快乐、恐惧和爱。

失去家园和食物的红毛猩猩会被逼无奈进入棕榈树林寻找唯一的食物来源——棕榈树苗，而因此被棕榈油公司视为农田的“害虫”并进行捕杀。

广袤的棕榈油田中悄悄出现了大量红毛猩猩的尸体，它们有的被砍去了手臂，奄奄一息；有的被剁下了头颅，触目惊心；甚至还有的被员工放的十几条猎犬，活活撕咬致死。 从1986年到2016年，加里曼丹岛红毛猩猩的数量已下降了60%左右。

随着越来越多的红毛猩猩流离失所，印尼出现了不少救援中心拯救他们。

2015年，新闻记者出身的哈迪在一个大型红毛猩猩救援中心工作。看到一批又一批的红毛猩猩不断被送到这里，他产生了疑问：为什么我们只是救治，却不去了解和尝试解决背后的原因？当哈迪把这个想法告诉救援中心负责人，他得到了这样的回复：“那不是我们的职责。如果想这么做，你可以自己成立你的组织。”

于是，哈迪创建了COP（Center of Orangutan Protection），一个致力于与伤害红毛猩猩的根源斗争的印尼本土野生动物保护组织。 COP组织旗下主要为四大部门——Ape Crusader （人猿十字军），通过调查收集棕榈油公司伤害红毛猩猩的证据并加以曝光；Ape Warrior （人猿斗士），阻止非法红毛猩猩交易和普及红毛猩猩知识；Ape Defender（人猿守卫者），救援受伤的红毛猩猩；Ape Guardian（人猿监护者）负责重建森林以及所救助红毛猩猩的放归。

人猿十字军是COP的标志部门，也是他们区别于印尼许多不敢与体量巨大的棕榈油集团斗争的组织的最大特点。在国际上，所有的棕榈油公司都必须通过“棕榈油可持续发展圆桌会议”（RSPO）的审核，才能出口和售卖产品，人猿十字军收集的证据会影响棕榈油公司在RSPO的审批。 人猿十字军没有办公室，他们居无定所，永远在加里曼丹岛开着车到处奔波调查，栖息于残存的森林之中。森林，便是他们的战场。

COP战场：Linus和达雅克人的森林

2015年9月3日，加里曼丹岛的上空卷起了滚滚黑烟。据估计，这场大火焚烧了近209万公顷。火海掠过的每一片土地，都只留下了呛鼻的毒烟，碳化的植被与烧焦的动物。

COP加里曼丹岛的负责人里努斯，在这场大火中努力奋战，试图挽回森林。里努斯来自于加里曼丹岛西部一个贫穷的达雅克人村庄，因为过于贫困，自小到城里富人家给人做保姆，以此换取学费上学。条件并没有让他放弃上进，在陪富人小孩一遍一遍看英文动画片中，他自学了英语。“我对小熊维尼特别熟悉。”里努斯笑。特别刻苦努力的里努斯，后来加入了COP，从做饭杂工开始，逐渐成了加里曼丹岛分部的负责人。今年他才24岁。

由于达雅克族人的生活完全依赖森林，里努斯全家对于森林都有着独特的感情。在那场大火中，里努斯的家乡也烧起来了，里努斯却在加里曼丹岛的中部，忙于工作无法回家。担心家人的他打电话给家里，爷爷却说：“你不要回来，好好完成工作。我们家虽然被烧掉了，只要森林还在，人们就有希望。” 但几天之后，一则讯息深深刺痛了里努斯的内心； 因为奋力于救火第一线，他的爷爷在大火中去世了。这让里努斯一蹶不振，但或许是爷爷曾说过的话，让他最终走了出来。

受伤的红毛猩猩不断增加，许多野保组织已有的救援中心无法容纳下更多的红毛猩猩，2017年，里努斯在加里曼丹岛的东北部最后的森林地区开始搭建当地的第一个红毛猩猩救援中心。救援中心会治疗受伤的红毛猩猩宝宝，养大后运送它们去一个小岛进行模拟野外生存，再将它们放归自然。一穷二白的里努斯带领团队，亲力亲为搭建了这个救援中心。 每天，他背着沉重的木材走进森林，组建房屋。日复一日的高负荷工作，里努斯后来终于病倒了，腰椎出现了严重问题，导致不能行走。今天，他在加里曼丹岛西部养伤，已经卧床三个月了。

不过，救援中心的工作并没有因此停止。

COP传承：里萨与“世界上最小”的红毛猩猩救援中心

刚从人类学毕业的里萨接过了援救中心的火炬。里萨在大学里主要研究类人猿，并从那时开始关注红毛猩猩。当他发现红毛猩猩的独特性与现状，便有了保护红毛猩猩的想法，而COP正符合他的心意。“我看到大部分的野保组织都是白人为主。为什么很少有我们当地人去保护这些动物？这可是我们印度尼西亚的物种。”里萨还记得当年加入时的情怀。

里萨带领团队顺利完成救援中心的搭建，并一步步推动里努斯的理想。2017年底，救援中心预计能够进行历史上第一次救援中心红毛猩猩的放归。 不过，喜悦的背后，还蕴藏着许多的艰辛。据里萨讲，COP组织是唯一一个完全不接受棕榈油业公司资金的保护红毛猩猩的野保组织。“如果我们接受这些钱，我们将无法与这些公司斗争下去。”里萨说。因而，COP非常缺钱。

救援中心的搭建中，运输及搭建基本上都要靠人力。疲惫了，十几个成员挤在一块露天的木板平台上休息。在资金最不足的时候，COP有限的资金只够用来喂养红毛猩猩，工作人员的工资都无法保证。不稳定的工作让里萨的家人对他的工作表示担忧。“我都不敢跟父母说我月工资到底多少，否则他们一定会让我离开的。”里萨说。但为了让父母放心，里萨每个月会定期给家里寄钱。

像里萨这样的年轻人不断加入COP，让COP成为印尼平均年龄最底的野保组织之一。COP建立了COP学校，每年选拔，培训野保青年，带动更多青年人参与红毛猩猩保护。许多COP学校的毕业生，后来到加入了COP。“我们是印尼最小的红毛猩猩救援中心，不过没关系，我们的目标不是要收容很多的红毛猩猩，而是红毛猩猩再也不用来救援中心。”里萨说。